洪全虽本命不算太高,但论得治军,却是一把好手,只见命令不断发下,片刻之间,已经搭好了高台,请宋玉上去阅览。
宋玉看了,不由点头,这洪全,治这一卫六百水师,却是绰绰有余。
以他的才华,最起码都可以统领一都。若是能诚恳用事,求学精进,以后当到水师大都督,统领六千水军,也是可能。
宋玉登台远眺,这高台就建在港边,居高临下,就见大河流过,阳光照耀在水波上,泛起片片金鳞。
在金波荡漾之上,又有两波水军对峙,分为红白两方,各有三条船,三百人左右。
宋玉见水师小有规模,不由一笑,说着:“军士齐备,士气旺盛,洪全,看来你是用了心的……”
话音一落,这洪全头顶,就多了些金气,这是宋玉垂青,降下的气运。
宋玉现在虽然还比不上皇帝,能口含天宪,一言改命。但在吴南,也是一家独大,一言一行,都可改变下民命运,这也是某种程度上的造命之主!
“多谢主公夸奖!”洪全大喜下拜,他心知肚明,在水师之中,只要主公恩宠不绝,没有失去信任,那凭着开创元老的身份,以后只要稍稍努力,就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封妻荫子,全靠它了。
又问着:“主公!是否开始演习?”
见宋玉点头,洪全起身,转过身后,气势立刻一变,回到了杀伐决断的水师都督本色。
对着传令兵,沉声喝着:“传出号令,演习开始!”
旗兵得了示意,立即自背上取下两杆旗帜,挥舞着信号。周围的鼓声,也咚咚响起,远传数里。
在江面上对峙的两边军舰,就缓缓移动,向对方杀去。
随着“砰”的一声,两边撞在一起,水兵呼啸着,挥舞着手中的木制刀枪,向对手杀去。
这些军械,虽是木制,但拼杀过猛,用力过重,也会死人!
但宋玉不以为意,战争可不是过家家,便是训练,也得有着铁血煞气,早早就给出了死亡指标,还特意吩咐,死者按阵亡发下抚恤。
宋玉对待兵士,一向待遇甚好,现在又有田发下,决不食言,这已经值得士卒用生命去换取了。
宋玉凝神看着两方交战。
就见水军士卒,多不着甲,有的甚至赤、裸着上身,连短衫都不穿,所用的兵器,也多是小巧一类。
心知不管是竹甲还是皮甲,都结实笨重,陆地打仗,自是大善,但水上交阵,一旦落入水中,多了几十斤的负累,就是陷入必死之境,铠甲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水军士卒,多仅穿水靠作战,就是队正之类的军官,也是尽量选着轻便的皮甲。
至于将军之类,因为不用亲自拼杀在第一线,反可以身着铁甲。
此时的江面上,两船相接,已是进入了最激烈的接舷战,不时有士卒落水,掀起好大一片水花。
宋玉仔细观察,就见水军士卒,多是身手灵活,在甲板上如履平地。
陆地战阵,自是注重厚实狠辣,但放在水上,却是以轻便灵活取胜。
这在士卒身上,就可看得出来。陆军选人,多要身材高大,魁梧壮实之辈,而水军士卒,多是身轻体健的弄潮儿!
战斗持续到了半刻钟之后,终是红方占了优势,洪全得了宋玉示意,就令着鸣金收兵。
“嗯!此战红方获胜,该当奖赏,传本镇号令,伙房杀上几头肥猪,让士卒饱餐一顿!”
“诺!”洪全传下号令,不久全军都是振奋,行军礼喊着:“谢过大帅!”
此时的军中,还有些秦汉风气,肥猪身上的好肉,自是赢家享受,但下水和猪杂之类,败者也可得些,一解馋涎!因此全军都是大喜振奋。
“洪全,这演习很是不错,以后还可改进……”
宋玉淡淡点评着,偶尔提些意见,洪全都是凛然倾听。
待得说完,宋玉又问着:“你操练水军,可有什么疑难?尽管说来!本镇必为你解决……”
洪全知道这不是主公客套之语,有什么便说什么:“启禀主公,现在人手场地,都是齐备,但军官缺乏,营正和队正,都有着空缺……”
宋玉听了,心里就有些苦笑。
他出身虽不算微薄,但宋家也不是什么郡望,这底子和声望,到底还是浅薄了些。
一开始,连着陆军军官都是大缺,而其它豪杰起步之时,就有不少将门虎子,军旅世家投靠,或者根本自家就培养了不少。
就像汉末之时,曹操和孙坚,随便回乡就可拉起三四千,五六千人。
这些,难道都是天上掉下的?全都是自家培养的私兵一流!平时收兵于田,算作佃户,到得用事,随便拉出一个都是伍长火长之才!
有这基础,以后扩军上万,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但轮到宋玉,就没这么好的事了。不得不设立演武堂,教导那些一字不识的农夫军汉。
这些军官,让他们拿刀杀人,那是一点不惧!但要他们学得几个字,却是比登天还难!
宋玉每次回忆,都有些往事不堪回首之感。
但好在随着地盘扩大,名声渐传,也有不少兵家子弟投靠,而演武堂经过这么久的运转,也渐渐上得正轨,充实宋玉麾下。
现在的水师,也是遇到了一样的问题。
“水师军官么?”宋玉自语,起身踱步,苦笑说着:“若在吴北,那要多少有多少,但吴南多山,这出名的水师世家,还真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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