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这段故事的时候,惟汐语风如镜,然而眸中那惊鸿而过的哀伤总是藏不住的。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牵住他的手,“她说得很对,只可惜。。。现在这些幸福的种子只剩下一颗。。。惟汐,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儿,而且,很在意你!”
他深深地凝视我,轻浅的笑容涟漪般自唇畔漾开,“是的,青儿,她和你一样聪明!她叫叶芷灵。三年前的一天,三个美国人潜进了她家中的实验室,而当时和她在一起的。。。还有焉!”
我勇敢地迎视着他,沉静地等待着他继续。
他挽着我在床边坐下,轻抚着我的指节悠然而述:“那天,芷灵约了我谈事,我想她大概是要和我说花种的事,但我不知道焉为什么会在那里。我赶到的时候,看到芷灵满身是血地倒在地上,而且。。。她是头部中弹。。。那情景,我这一生都不会忘!三个美国人劫持了焉,一起上了楼顶。他们说原本只是想劫财,并不想伤人。。。我曾受训,做过临时的PU,所以试图与他们周旋,稳定他们的情绪。就在我快要成功的时候,三人中忽然一人开了枪,我当时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出于本能挡住了焉。。。子弹传过了我的右臂,那个伤疤。。。你见过的!”
“后来呢?这件事有没有报警?警察怎么处理的?”我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白痴小猫,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而且问得幼稚可笑。
宁惟汐笑意更深,眸中却渗着一抹清寒,“当然报过警。可是这样的事在美国太多了。那三个美国人寻求了司法援助,又钻了不少人情的空子,最后也不过服刑数月了了。。。”他忽然瞳仁一收,眸中凝住一丝飞霜,“只是。。。那女孩儿死得太惨。。。”
“焉不是律师么?为什么没有申诉?”看他神伤,我心血逆涌,想来那个聪明灵秀的女孩儿也该在他心中占有独特的位置,培植出‘幸福种子’的女孩儿定是无与伦比的美丽的吧!只是这故事的结局未免太过凄殇。
“焉?”宁惟汐轻抬眼皮,一瞬不瞬地看定我,目光渐深,缥缈莫测。“那件事之后,焉受了很大的刺激,他得了间隙性失意,关于叶芷灵的事,他都不记得了!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甚至为什么会在那,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失意?。。。”我的眸光犹疑征询。
宁惟汐清扬一笑,“是啊,任谁看到那样的情景都足以记忆一生。”
“你说。。。记忆一生?”
他听出了我的余音,骤然笑开,笑容璀璨凝华,“小丫头!当人的记忆系统受到强烈冲击的时候,有的人会铭刻终身,可有的人也会选择暂时或永久地消除这段太过痛苦的回忆。总之,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我望着满地枯黄荼糜的四叶草碎片,痴痴出神。
“真的过去了么?”
宁惟汐轻揉我的指节,“焉来的时候,我们有些话说得太急,吵了几句。他一时情绪失控,打碎了花盆,就是这样。碎了就碎了,我已经留下了最珍贵的,也没什么遗憾。”
“可是,这花不是原本在你办公室的么?怎么。。。?”我疑窦凭生,步步紧逼。
“我就不能把它们带回家么?”他漫不经心地笑笑,眉间云淡风轻。
不对!他有事瞒着我!
我歪着头,明眸慧睐,目光痴缠在他眼底,“宁惟汐,你似乎有很多秘密!”
他黑瞳凝注,眸光瞬间暗淡了下去,“青青,今天,是她的忌日!三年前的今天,我永远不会忘记!每年的这个日子,我都会停止一切工作,安静得。。。纪念她。。。”
宁惟汐极缓慢地阖目,眉间弥漫的是一抹浓稠得化不开的愁思,那骇痛似乎已非人所承受。他纤长的睫买剧烈地颤动,一弯莹泪碎钻般凝嵌其间,华丽而哀伤。撼动人心的华丽,惊心动魄的哀伤。
“惟。。。”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痛穿胸腐骨,一颗心仿佛被片片切削,碎片花瓣般纷飞,冰霜蹂躏它们。
“对不起,青儿。。。我不是刻意得在你面前提起另一个女孩儿,我只是。。。”
我急急得摇头,纤指慰抚在他颊间,让那精致的轮廓深陷进我的掌心。“不,惟汐!没有关系!以后每年的今天,我愿意和你一起纪念她,如果。。。你不嫌我太吵得话。。。”
他轻抚着我的腕骨,莹莹泪光中唇角微牵,“青儿。。。你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好姑娘!芷灵。。。她也是。叶芷灵,她以独特的方式在我心底凝结成了化石。。。”
我们的眸光纠缠相锁,他剔透的黑眸似乎满满得盛得都是海水。碧清通澈,却包涵了最复杂的成份,我看不透他的人,看不穿他的心,解不开他的迷。。。
“你刚刚说,与焉的纠缠源于不勘的过去。。。是什么意思?”思维的火花簇动,那个人,总是在心头的,像缺氧的空气,无形地随身,令人窒息。
他深睨着我,越来越深,黑眸凝粹,熠熠灼华。一种异样的情绪自他眸湖袅袅腾升,瞬间被柔溺取代,“青儿,我饿了!”他孩子般地皱鼻,狡狡四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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