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每家都带了一车礼物,好像给外人看着是亲亲热热上门添妆来的,可实际上不就是来撑腰问罪的吗!
天地良心,到底谁欺负那个姓俞的了!
昌德伯夫人干咳了一声:“王妃说笑了,一家人说话,话赶话总有着急的时候,哪里就能说上欺负两个字。要真是说这么重的,那我们家珮儿心里也是委屈的。说起来,珮儿跟侄媳妇也是表姐妹呢,当初侄媳妇出阁前,也是巴巴上赶着想要给人做赞者也让驳了回来,我们珮儿也没说什么呀。”
“伯夫人这样说,倒是我的不是了。”明锦柔笑道,“先前早与二表嫂说好,她出阁前我要去帮忙,不想倒让令爱的心意落空。不过——”
“不过一件事归一件事,”明华月也轻咳了一声,看了一眼明锦柔,随即接话转向了昌德伯夫人,“这个亲戚之间说话,急了慢了都是难免的。非说怎么样的严重,那倒也不至于,只不过我们今日过来给珮儿添妆,顺便也是想问问,珮儿是从心里觉得我们家慧君的娘家出身不高吗?”
这话问的这样直白,齐珮越发觉得脸上发热,一肚子气都要冲破喉咙了,几乎想要把心一横,大声回答:“是!”
但昌德伯此刻已经看明白了形势,连忙肃容道:“嫂夫人这话太重了。贵府儿媳的祖父才名满京,家世自然是好的。这小孩子之间气急了口不择言,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教养不善,还请不要见怪才是。”
顿一顿,又看了一眼齐珮,“珮儿,是不是身边有什么人跟你胡乱教唆了?怎么能什么话都听呢,你素来最是懂事的,以后拿准些,不许什么都随口就将听来的话乱说!”
就算知道父亲这不过是做个样子的态度,然而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听过父亲一句重话的齐珮还是立刻红了眼眶,蹭地一声站起来:“不好意思,我先失陪,各位‘添妆’的厚意,我心领了!”
言罢一跺脚,转身便直接跑了出去,昌德伯夫人赶紧起身一同跟了出去,同时也是不想再面对这一群人了。
“妹夫近日公务可还顺利?”文安侯荀南衡自从见礼之后并没有说过话,此刻见到昌德伯主动将女眷之间这些争端的话迅速接了过来,便知他心里还是有几分灵活的。
那么此行除了家事之外的事情,倒是也可以谈一谈了。
昌德伯亦深深舒了一口气:“尚可。”眼光稍稍环视了一回众人,又斟酌道,“这个,今日诸位赏光为小女添妆,十分感谢。小女年少,还是有些闺中娇气,既然都是亲眷,我也厚颜请诸位多多包涵,多谢多谢。”
“伯爷,听说您近日得了几幅好字画,不知道可否开个眼?”荀澈忽然开声,微微一笑,“以前亲戚往来这些年,侄子从来不知,您竟是喜欢前朝燕派的画作,要不是听说最近朱家大公子寻了好几幅献给二殿下、又转手赠给您,我们家也都不知道,这些年来给您的书画,竟是错了流派的。”
昌德伯刚刚松快的那口气又倏然提了起来——他在得到消息回府之前,刚刚在蒲苇记的酒楼里收到了几幅画作,他刚展开了头一幅,的确是他喜欢的燕派画作,但后面几卷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听闻禀报往回赶,荀澈这话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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