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早啊！”
“......恩, 早。”
“一起去用早饭吗？昨日晚饭没赶上，你给我带的饭都凉了，现在怪饿的。”
“走吧。”
睡眼朦胧地洗漱完后又是精神百倍了，就是察觉到比他不知道早起了多少时辰的玄霁师兄似乎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纪歌反省了三秒是不是自己又在不知道的时候戳到了人家什么点, 快步跟在早已推门而出的玄霁身后，瞧着他追问道：“玄霁师兄......昨晚没睡好？”
不问还好, 一问玄霁笑得犹如百花盛开, 背后隐约带上了一丝黑气：“玄叶师弟别担心，不过是比平日早起了几·个·时·辰而已，索性睡不着了便先做了早课。”
“这、这样吗, 师兄好用功, 一定是对求仙问道非常憧憬才来的琼华吧。”纪歌非常有求生欲地转移了话题，“都, 都说琼华已掌握了升仙之法门, 近年前来琼华拜师学艺的人都多了不知道多少。”
玄霁看了眼他，态度淡淡的, 并未有纪歌想象的那样热切道：“你是说那两柄双剑？与你同来门派的师妹想必便是琼华所求的纯阴之体, 能够承受极阴的望舒剑的宿主吧。”
外界都知晓了琼华有铸成双剑飞升的意愿, 门内弟子当然知道了要比外面更加清楚一点儿，因而大家虽是不说，但都是在为了那一丝飞升的希望而殷切期盼着。
“好像的确是这样, 据说掌门师父下山就是为了寻找夙玉师姐这样的体质, 我算是搭上了顺风车, 被掌门师父一起带回来的。”纪歌摸着头发不好意思地说道，转而还是忍不住就双剑的事进行发问：“师兄知不知道为何双剑的铸成会与琼华飞升有关？”
“......那师弟可否知道为何琼华会是在这昆仑山上开宗建派？”玄霁不答反问道。
“因为昆仑是洞天福地，有众多清气盘亘更易修仙？”纪歌这样猜测到，不过看玄霁的眼神似乎有些意外，但他也没觉得自己猜对了就是了。
“清气......确是其一。”玄霁仰面抬头，遥望昆仑山巅，“昆仑山巅有天光投下的地方，便是传说中的通仙之途，只要能接受昆仑天光的照耀，便能肉身成仙。而琼华铸成双剑，大抵是想要将整个琼华送至昆仑天光处，到时琼华成为仙土，而整个门派都能成仙吧。”
“整派飞升？”纪歌这会儿是真真正正被惊到了，他下意识道：“哪有这样的好事？”
玄霁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此时的神色，有些意外：“你不信？但多代之前，确有自身术法通天的前辈几经波折，最后抵达天光之处，得到了神女接引，肉身成仙。”
“不是噢，师兄也说了前辈是以自己的力量抵达昆仑仙光处的吧？”此时离早课尚还有一点时间，出了琼华弟子居住的剑舞坪路，同门来来往往走在路上，多数都是与他们一样才入门的弟子，或是连驭剑都无法做到。
“整派飞升......既是说我们这样才踏上仙途的弟子也能够飞升？”这可真是现实版的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纪歌先是以为双剑能令琼华掌门长老之类的修为深厚者有了通仙之途，而后将双剑传承下去这样琼华每代就都能有人借此飞升之类的......可他实在没想到琼华创立此法的祖师爷竟是这样博爱，想要把整个琼华都送上仙界吗？
脑海内莫名浮现了伏羲那喜怒不形于色，似真有将下界万物当做刍狗的冷漠态度，他能够容许琼华钻这个漏洞，真将所有人送上天界？
“或许吧。”玄霁见他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正打算看他如同其他琼华弟子一般在知晓了这一切后转变得狂热时，纪歌却摇了摇脑袋拉住了他的袖子，加快了步子继续往发放晨食的地方走去。
“时间都这样晚了，师兄咱们走快些吧？我真好饿啊。”
玄霁：“......你没有其他要说的了吗？”
“嗯？其他？”纪歌回头看他，神情变了变，就在玄霁以为事情的确没有脱出他预料时，纪歌却是思索道：“不知道琼华的晨食有没有粥啊，最好是那种熬出来的白米粥，配上皮蛋和咸菜我能吃三碗——”
看过去的眼神从奇怪变成了无语凝噎，再转成了看透了一切的平静，玄霁被一路沿着香味走着的纪歌拉着跑，听着他轻声的哼歌声显然心情不错，而自己也莫名心情愉悦了那么几分。
果然人群之中，虽殊途同归，但总会出几个个体差异挺大的另类。
他自诩遇到过不少的人也遇过不少的事，但如纪歌这样的还是比较少见的。
贪途捷径并非人人都愿为之，可一旦身处其中，其实很难说能不能维持初心将之拒绝，而如今的琼华其实正是这样，似乎有种魔力令琼华上下趋之若鹜而无法看清其中真谛。
*
“什么？师弟与师妹要一起下山除妖？”
在惯例上完早课后，总是忙于门派事务的太清掌门难得停留下来为他们师兄弟妹进行这月余来的答疑解惑，而在夙玉收起了她的册子，问完了最后一处疑惑后，太清却是沉吟了一下，将一个任务颁布给了他们。
这样的任务其实挺常见的，琼华乃是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的门派，治下境内若是有妖怪出现扰乱一方平安当地百姓都会告诉琼华之人，而后琼华再以派出合适的弟子剿灭妖魔当做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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