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宁没有离去,又重新回到院子里,他给妹妹使个眼色,阿多立刻领悟,乖巧地去找阿巧了。
范宁在母亲面前坐下,笑问道:“娘现在自己还洗衣服吗?”
“小衣物还是自己洗,习惯了。”
范宁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但他明白,无论如何自己也要说出来。
沉吟片刻,范宁缓缓道:“爹爹的事情我知道了。”
“什么事情你知道了!”
张三娘不高兴地将几件衣服往箱子里扔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娘,那个女人住在三叔那边吧!”
张三娘身子一下子僵住了,半晌,她的目光射出深刻感情,咬牙道:“我绝不会让那个狐狸精进屋。”
“娘,爹爹和她到了那一步,你应该知道吧!”
“我怎么会不知道,那一个月,你爹爹不就和她住在一起吗?若不是你阿婆去骂他,他会回来认错?”
“那娘打算怎么办?”范宁又问道。
沉默片刻,张三娘恨恨道:“我之前已经和你爹爹说好了,给他们家一千贯钱,再到颍州给他们买三百亩地,这件事就算结束,你爹爹也答应了。”
“娘,有的事情你拦不住。”
“我知道,男人有了钱就会有无数的狐狸精找上门来,当年你水根阿爷就提醒过我,不要让你爹爹一个人在镇上,我还没有明白什么意思,现在我才知道,镇上那几个寡妇早就看上你爹爹了,年轻,有钱,身体又强壮,整天就像苍蝇一样围着爹爹转,哼!我的男人,谁也休想抢走。”
范宁暗暗叹口气,母亲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已经五个月身孕了,母亲只能妥协,否则私生子的包袱要压死人的,他们范家的声音就彻底臭了,父亲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如果母亲不妥协,那么只有一个选择,离婚再娶,这又是范宁绝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范宁也知道,父亲之所以和母亲争吵,实在是已经拖到了最后的临界点上。
范宁沉思片刻道:“娘,情况已经比较严重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张三娘瞪大了眼睛。
“娘,我刚才问三叔,那个女人已经有五个月身孕了。”
“啊!”
张三娘大吃一惊,她顿时跳起脚哭着大骂,“杀千刀的范铁舟,你怎么不去死?和那个狐狸精一起去死,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张三娘蹲下来,捂着脸失声痛哭。
范宁心中也一阵痛恨父亲,他握着母亲的手,低声安慰她。
这时,张三娘不哭了,她一抹眼泪道:“既然他想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我就让他们在一起,我不会给那个狐狸精让步,回去就离婚,她休想让我承认她。”
“娘!你这不是......”
张三娘站起身道:“当年你年幼时,你祖父就说要让你爹爹娶妾,那时我真的同意,我无法给范家传宗接代是我的过错,我认了,只是那时候家里穷,他想娶也娶不了,但我现在有儿有女,我不欠他们范家的,他凭什么再娶妾?我张三娘虽然是乡下女人,但我也有尊严,我凭什么要让别的女人和我分享丈夫?”
“娘,你先冷静考虑一下。”
张三娘拍拍儿子的手,含着泪水笑道:“你放心吧!娘会控制情绪,不会再和你爹爹争吵,不会影响你的成婚。”
范宁无奈,只得又劝了劝母亲,心情沉重地离开了院子。
.......
范宁坐上牛车刚要离去,却远远看见父亲带着几人向这边走来,似乎是刘院主和四叔一行人,刘院主是范宁一直心怀感激之人,他连忙上前行礼,“学生参见刘院主!”
范宁自称学生,让刘院主很满意,说明范宁不忘本,还记得自己是延英学堂出来的。
他笑眯眯道:“我怎么也想不到,你和朱佩居然成一对了,说明当年我安排你们座位完全正确。”
“所以这媒人非你老人家莫属!”
“说得对,这媒人我十几年前就做了。”
众人大笑,范宁又给四叔范铜钟、舅父张平行礼,两人恭喜了范宁几句,范铁舟道:“阿宁,我带他们进去休息,你们都有点累了。”
范宁点点头,对父亲道:“爹爹,我等会儿和你说件事,我在这里等你。”
“知道了,我先安排几个长辈住下再说。”
范铁舟带着几个长辈进去了,范宁站在门口耐心等候,不多时,范铁舟快步走了出来,笑问道:“阿宁,你想说什么事?”
范宁探头看了看院子,“他们都安排好了?”
范铁舟点点头,“这边房舍多,都收拾得很干净,被褥什么都有,找间屋就住下了,回头你二叔把行李给他们送来。”
范宁往河边指了指,“爹爹,我们走走吧!”
范铁舟有点诧异,但还是跟着儿子向汴河边慢慢走去。
“爹爹医馆现在怎么样?”范宁笑问道。
“医馆还不错,大部分外伤患者都能治愈,但还是有些麻烦之事。”
“比如什么呢?”
“比如我用烧酒或者盐水给病人洗伤口,但病人发烧就是退不下去,一直找不到很好的药,这是我最大的苦恼。”
范宁点点头,这是体内有炎症导致,这个时代没有头孢、青霉素之类抗生素,确实有点难办。
范宁想了想道:“我倒听说一个很有效的方子,爹爹不妨试一试。”
范铁舟大喜,“什么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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