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神婆那边后续如何, 暂且按下。
翌日, 月芽儿斜挂树梢,天色朦胧发亮。穆家院子里灯火通明,孩子们都已经穿戴好, 只等着吃了饭就去学校。
赵老太把稀饭从厨房里端出来, 抬眼一瞧, 就发现等着吃饭的娃子里少了一个。
穆初夏昨儿晚上出去了一趟, 又把睡觉耽搁了,这会儿兄姐们都准备吃饭去上学了,她还栽着小屁. 股和周公下棋,睡得十分酣甜。
赵老太摇头叹气,让穆福昆去把穆初夏捉起床。
穆初夏的赖床功夫显然已经升级, 穆福昆级别不够,叫了大半天都没把床上扭成一条虫的某魔叫醒。
一伙人等得不耐烦。
穆盼春放下筷子,麻溜地跑到穆初夏床边, 大手一伸,揪住穆初夏的耳朵,大吼:“吃肉了!”
本来还闭着眼睛,翘着小嘴吐泡泡的小屁孩, 双眼突然一睁, 还没搞清楚状况,张嘴便吼:“别抢完了, 给我留一口!”
一众人:“......”
纷纷叹气!
心累!
日出日落, 穆初夏的学校生活已经踏入正轨。虽然学汉字时, 依旧笑料百出,但好歹渐入佳境,不会再把天地写成“天土也”了。
字虽依旧很丑,但勉强能让看的人知道那是什么字了!
进入深秋时节,天气逐渐转凉。
这日周六,娃子们都放了假。赵老太吩咐大的几个去地里帮忙锄草挣工分,小的几个则去掐红薯叶回来做菜!
入了秋,山上的野菜越来越少,绿叶几乎从山上绝迹,但这个季节的红薯叶子却是可以替代野菜的。
红薯叶多,满地都是,出了门就能抓上一篮子。
一大早吃完饭后,穆盼春就背了个大背篓,吆喝了一声穆初夏,两姐妹就出了门。
穆盼春可是接了村子里割牛草的活,她还想趁着周末,多割一些,多挣几个工分。
穆初夏一直都是穆盼春的跟屁虫,从来都是她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赵老太也不另外给她安排事儿,就让她跟在她姐身后帮忙。
到了地头,穆盼春手脚勤快,没多大会功夫背篓就装满了野草。她把穆初夏叫过去,让她先把草背回村里去,自己则留在这里继续割。
穆初夏显然已成了她姐的移动驴子,出力气这种活已经被她全包了。
“好嘞!”穆初夏点着小脑袋,把她姐装好的草背起,往村里回去。
一背篓草一工分,穆盼春手脚快,一天也可能割上个七八背,差不多能顶成. 人一天的工分了。当然,这种事儿也只有她们两姐妹才行,别人的就算割得再快,也挣不上七八个工分。
因为算上来回的路程,七七八八一耽搁,一天能弄上四背篓草就很不错了。
可穆家有穆初夏啊...
穆初夏别的不行,那把力气却绝对是扛扛的,无人能敌。
穆初夏背着草,慢吞吞地往村子里走,刚要进村的时候,就看见从对面的田坎上走过来一个人。她眼皮子一撩,本来还懒洋洋的小身板突然一挺,朝着对面的人大大的喊了声:“老师好!”
声音太大,吓得对面的人一脚踩滑,险些从田坎上滚到田里!
许青平摸了把胸口,都不用抬头看,就知道那个吓到他的人是谁。他深深吐了几口气,才平复被惊吓到的小心脏。
这声“老师好”已经在学校传开。
也不知道穆初夏到底是怎么回事,每次见着他都正二八经地喊一声“老师好。”
许青平理好衣服,抬头就看到穆初夏背着一大背篓草,站在田坎的对面,一动不动。那背篓一看就是成年人专用的,大背篓被穆初夏背在后背,怎么看都像一个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般滑稽。
许青平错愕地张了张嘴巴。
听人描述与亲眼所见相差太大,愣是把许老师惊讶地咽了咽喉咙。
许青平今儿是来芭蕉村了解穆初夏情况的,他与许智枫一样,都想弄清楚穆初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虽然听穆盼春提过她妹力气很大,能拖动一搭斗的粮食,可那也只是听说。两老师当时不以为意,还当穆盼春是夸大其词。
可眼下真见到一个还没背篓高的孩子,背了满满一大背草,那感觉,叫他不由得怀疑起这平凡的世界。
许青平压下震惊,朝着穆初夏走了过去。
“穆初夏,你背得动不,让老师帮你背吧!”好吧,许老师还是不相信自己亲眼所见,认为这小孩是在勉力而为,他很怕穆初夏被这背草压断小腰杆。
许老师心底感慨,这农村的娃子就是苦,瞅瞅,这么小,就能背起这么大背东西。
“不用,背得动!”开什么玩笑,只有徒弟为师傅效劳的,哪有师傅帮徒弟做事的。
尽管穆初夏已经了解老师与师傅之间的区别,但她依旧保持着魔的习惯,对传授知识与艺技的师者保着最崇高的敬意。
“老师,你来咱村有事吗?要不要我给你带路。”穆初夏疑惑地问。
“没啥事,走吧,一起回去,我正好去你家坐坐。”许青平神色温和,有些相信穆盼春的话了。
这穆初夏在家里或许还真是很乖巧的小孩。六岁多一点的娃,哪怕再能干,再乖巧,最多也只能帮着家里烧烧火,捡捡柴。可眼前这个,却已经能够驼起成年人才能承重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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