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梅的孩子是在1998年8月份生的, 一个很像胡建安的男孩儿。
虽不是亲生的孙女, 但季老太太已经把她们当季家孩子了。“进芳这胎生得好, 咱们家以后就是六个男娃了, 你妈买衣服一气买六套, 比小茹和进荷方便多了!”
“不用买, 松松他们的都穿不过来呢!”进芳满眼慈爱的看着摇篮里的小家伙, 老太太给取名宁宁。宁宁福气好,生在日子最好过的年月,衣服玩具啥的都能用哥哥和舅舅的。
徐璐却不同意, “旧的有旧的好,但新的也不能少。”进芳还要反驳,她立马道:“不信你问建安。”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 哪个当爹妈的会舍得自己孩子尽捡旧东西用。
三岁的平安似懂非懂, 只隐约听出来是要玩玩具,立马屁颠屁颠回房, 哼哧哼哧拖个箱子过来, “玲玲, 玩具。”
他妈很不给面子的笑了, “人家是宁宁, 不是玲玲。”
“玲玲, 乖乖,哦。”他还煞有其事的摸摸小外甥头顶,n和l不分, 又不是他的错。舌头不听使唤, 他也没办法啊。
半岁的宁宁已经会抬头看人了,小舅舅把他头发摸乱了,他正不爽着呢,晃晃脑袋,指指门口,“啊啊!”快去玩你的吧。
可平安就是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啊。
这小外甥天生的一头卷发,发色没有他们的深,是天然的亚麻色,睡过觉后愈发卷翘,跟小鸟的小尾巴似的翘着,他每天不摸两把都觉着这一天不完整。
但宁宁可不是等等那样“你摸随你摸”的孩子,转开脑袋,“啊啊!”再摸我不客气了!
平安最会看菜下碟,赶在他发怒前一秒钟把手拿开了,又在自己头上摸摸,貌似是跟妈妈交代一声,“我出去玩了”,实际却是给自己找台阶下。
徐璐对他真是又爱又恨,三岁的小屁孩像个大人似的,爱面子,会来事儿,脑袋转得贼快,村里多少比他大的孩子都被他捉弄得团团转。今儿骗张家小子捉虫子了,明儿哄李家小子打蛇了……事情层出不穷。
刚开始,徐璐完全不知情。因为大家都顾着他们两口子的面子,虽然心头有气,也都是教自家儿子以后离平安远远的,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
平安:对,你们真的躲不起。
他小小年纪很有大哥风范,脑袋又灵,玩啥都能玩出花样来,孩子们虽然被他捉弄,但也没造成多大的损害,一转头又尾他屁股后头了。
家长们能怎么样?
忍不了自然是上门客客气气的告状咯!
于是,徐璐这才发现,老二原来背着自己闯了这么多祸。直接拉过来,照着屁股“啪啪啪”几巴掌,皮都打红了。
他也不哭,就嬉皮笑脸看着她,“妈妈,手痛痛。”
这副没脸没皮的模样,气得徐璐又把他揍了一顿。婆婆颠着小脚劝:“哎哟得了得了,我孙子好好的,打他干嘛,啥事不能好好教啊,打孩子有啥用啊……”
徐璐盯着平安,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很明显——再找你奶奶撒娇耍赖,今晚会打得更惨。
果然,老太太抱着他千声万声“心肝宝贝”的嘘寒问暖,他依然挣扎着站直了,“妈妈,我知道错了。”
“错哪儿了?”
“不该哄他们捉虫子。”
“你觉着这为啥是错的?”
要是松松听到这问题,会歪着脑袋想半天,这个逻辑关系有点复杂,他得好好理理。但对于平安,那脑袋简直不要太灵光,小身子立马站得愈发笔直。“妈妈说过,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不能让别人去做。我不喜欢虫子,也许他们也不喜欢呢?”
这么聪明的孩子,徐璐却笑不起来。
因为她完全有理由相信,小家伙只是口服心不服,他脑子里的小九九,不知又跑到哪儿去了。
“怎么了?”季云喜一面擦着手上的水汽,一面警告儿子。
可终于找到个能正常沟通的人了,徐璐逮住机会把平安的“丰功伟绩”全倒出来了,满眼期待的看着男人——快管管你儿子吧。
然而,季云喜只是挑挑眉,“我儿子还挺有组织能力,以后当领导挺合适。”
徐璐:“你儿子什么样你咋没点数啊,就他那看到漂亮小姑娘就不会动的脾气,以后手里要有点权了,那还了得?”简直就是古代昏君的标配。
“我会管的,你快看看锅里的汤。他们姐姐要回来了。”
徐璐经他提醒,赶紧拍拍脑门,对呀,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今天星期五,进荷和小茹要回家呢。
初中毕业后,进荷考了全县第一的好成绩,但她不想去原先计划好的县一中,说云安市的教学质量更高,想去云安一中,徐璐举手赞成。
小茹也想跟着去,不愿一个人念县一中。季云喜本来不同意,她能凭自己实力吊车尾考上县一中,已经是超常发挥了,去了云安一中进度跟不上,学得更痛苦。但徐璐看她实在想去,也帮着说了几句好话,毕竟,以他们现在的经济实力,几个孩子的大学只不过是学点为人处事的本领罢了,国内外的大学,除了特别顶尖的,他们都不成问题。
最终,她俩都去成了。只是苦了家里人,一个月才能见一次俩小姑娘。
灶还是土灶,但没烧柴了,改烧煤,徐璐已经能够在十五分钟内熟练的烧火发煤了。不用再加柴,随意通通锅洞进进氧气就行,锅里炖着小茹最爱的山药腊排,锅盖焖不住那股香喷喷的气息,散发得整个院子都是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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