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小刘看见老板突然间黑下来的脸, 又开始有不祥的预感, 不会是要变卦了吧?本来是“发配边疆”的, 他好不容易才舔着脸要到这机会……他不想再回煤矿上去啊!
“话多。”
季云喜猛的下车, “砰”一声关上车门。
徐璐听见响声, 立马笑得更灿烂了。来了来了, 大boss来了!
“进芳, 战文,赶紧的,给季老板打招呼去。”她乐颠颠的带着他们, 走到门口去。
“季老板来啦,刘秘书呢?快请进来。”要不是男女有别,她真想上手拉了。
“这是我女婿, 进芳的妹婿, 叫龙战文,小伙子特别踏实, 吃苦耐劳……”话未说完, 季云喜已经一马当先往前去了。
她看着他黑瘦精神的后脑勺, 陷入了沉思。看样子是没挑对日子, 正好撞枪口上了……今天这事, 怕是悬。
不过, 管他的,不可否认请这年猪客是有想帮战文找工作的目的,但就算不找工作, 她们一家老小也要吃猪肉啊, 平时欠的村人人情,也得还啊。
“去,进芳战文,你们俩大方点,陪着说话去。”她就不去看季老板脸色了。
屋里,几个车间主任把季老板围在上座,众星拱月一般,小心翼翼的奉承着。
甲说:“老板今天精神不错,真是年轻有为,我辈楷模啊。”他都五十多的老头子了。
乙说:“就是,同样的年纪,我家那小子还一事无成……”说着说着,就歪到几个中年人吐槽孩子身上去了。
季云喜坐了会儿,见她又不见了,就有点心不在焉。小刘进来,刚好看见他虽极力掩藏,却明显是在找人的架势,赶紧一溜烟跑出去。
“春花姐怎么还在这儿,快进屋坐着去。”你不在,某人又黑脸了,不知道待会儿回去又要发什么邪火。
徐璐歇下手里正在刷的海带,待会儿要做个冷盘,但这里的人好像都只是随便清洗一下,她不放心,怕冷的吃出问题来。
“放着我来,春花姐快进屋去。”刘光源一把抢过盆,把徐璐推到堂屋门口。
“记得要多刷两道哦,把上头白白那层给洗干净……”小刘已经跑了。
屋里,进芳和战文像两个犯错的小学生,直挺挺的杵在季云喜旁边,表情僵硬,一句话都不会说。
徐璐叹口气,唉,明明她也跟他们同龄……真是忍不住心疼自己,瘦弱的肩膀要独自挑起与年龄不符的重担。
她默默的、幽怨的,提着茶壶,给众人加了点茶水。刚加到季云喜身边,他突然把手盖茶杯口上。
“季老板不要水吗?”她硬挤出个笑脸来。
“不用这个杯。”
徐璐一顿,意思是嫌林家杯子不干净?不至于吧,她今早才清洗过,用干净帕子擦干净水气的。用的洗涤剂也是上县城买的,可以直接洗水果吃那种。
“那,我再给您换一个?”
季云喜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本来不是这样的,但想到她对着一群糟老头子笑僵了脸,心头就说不出的不舒服。她知不知道,里头那个老李是离过婚的,那个老王是死了老婆的,还有那个老张,看到她的时候,眼睛都惊艳得睁不开了。
她又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怎么连这点猫腻都看不出来!
越想心头越不舒服,村长杨老头是这样,这几个臭老头也这样……她怎么就那么招人眼。
招的还全是些老男人,没钱,没文化,人也怪丑。
想着,语气也不太好:“去车上帮我拿。”说着把车钥匙丢桌上。
徐璐还没出过社会,不知道在工作中,这样阴晴不定、对员工呼来喝去的老板多比比皆是……心里也是有点委屈的。
明明她还是二十岁的年轻女孩子,却活得四五十似的,整天操心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这都是凭啥啊!好气哦!
开了车门,她气恼的重重的一屁股坐车上去,“莫名其妙的怪大叔,我又不是你家丫鬟,让我给你跑腿,还嫌弃老娘的劳动成果!哼!气!”她使劲在座位上拍了两下。
要是有铁砂掌,真想把他坐垫拍坏!
碎碎念一会儿,她也消气了,打量起他的车子来。可能是他不常开的缘故,车上一点儿他的痕迹都没有。黑得发亮的坐垫,米白色的车顶内饰,前挡风玻璃前挂着个招财进宝的小金猫……果然够煤老板。
真俗。
跟那串金光闪闪的平安铜钱串儿倒是相得益彰——如出一辙的土和俗。
后排座位上啥也没有,倒是座位后有两个袋子。本来,要是平时,徐璐是肯定不会翻的,但她找了一会儿也没找到他水杯在哪儿,估摸着说不定就在袋子里呢。
第一个纸袋上面什么logo都没有,徐璐也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不知道是放衣服的。打开来,才见里头有一条运动裤和……一条四角裤。
徐璐像手被烫到一般,迅速的扔回去。
四角裤碰到纸袋,摩擦出“噗嗤”的响声,徐璐红着脸碎碎念。
这季老板还是个老流氓啊,居然把四角裤放车上!关键是,放车上也就算了,为啥是条纯白的?!纯白是什么概念?她自诩是少女的人也穿不出来啊。
一想到像广告硬照上的那样,纯白半透明的四角裤,包裹着那什么血脉喷张的那什么……她脸红得快滴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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