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的起起伏伏,修仙界早就司空见惯!
想要得灵根资质好的子弟,那靠的是运气,若是倒霉的,就如当初的叶家一般,几代下来,都没有能顶门立户的子弟,从修仙界退到世俗界,退到无路可退,然后还被宗门彻底放弃。
那时,谁也不会管,当年的叶家祖先,也曾神勇无比,也曾为宗门立下无数汗马功劳……
所谓一代新人换旧人,一直走下坡路的谷家,其实早在谷令则姐妹还未出世的前几十年,就割让了很多有出产的矿产资源,因为丢了太多,以至于掌家之人,失了本心,上行下效下,一路烂到底。
而背水之擂,代表一个世家的崛起。
一个世家起来了,那另一个……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为防失败的世家,无路可退后,对自家子弟,行自杀式破坏,正常胜方都会处死失败一方稍有能力的子弟。
这一点,只要不是涉及大的,或者结丹修士的,各个宗门正常都是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
修仙界,到底是——有竞争才有发展!
他们也没法看无用的世家子弟,拿着大把的资源去浪费。转给更有能力的一方,供给他们一路往上,才是王道。
因为背水之擂的残酷,其实很多没落的世家,在性命与身家上,选择的是净身退让。如当年的叶家,彻底放弃修仙界产业的时候,可以说,一粒培元丹也没带走……
谷家和胡家的背水之擂,就设在灵墟坊市的北路广场。
池溧阳默默围在人群后,只把目光放到那个,满脸沧桑的中年男子身上。
第一眼,完全跟无骨虫没有一点相像。
可是仔细看,他却能在他的眼睛上,发现,跟某个人很像。
谷令则肖母。
卢悦……
在某些方面,尤其是眼睛那里,不管她有多不愿意,其实明眼人都知道,更像谷正蕃些。
而这人的眼睛,真的真的跟卢悦的很像。
若他不是人到中年,若眉心那里,没那个深深的结,若脸上,不带绝望里的悲愤,若……
池溧阳微叹口气,无骨虫的儿女,其实都有一幅好相貌。
擂台上,又一个谷家子弟喷血,看样子,这一局又输了。
“我没输,再来!”
失败的人,撑着自己的剑,又慢慢站了起来,眼睛亮得非常耀眼,“我……还能站起来。”
虽然站起来了,可是傻子都能看到,他的两条腿在发抖,柱在手上的剑,其实已经有了裂痕,就算撑着站起来又如何?
“还能站?”胡姓青年一年鄙视,“呵呵,谷正蒪,何必呢?”
“我没输!我站着!”
谷正蒪圆睁双目,死也不肯退!
他早就承受不起族人再被人家如捆猪一般,捆到一起,闭目待死了。
既然不能看他们死,那他早走一步,不看……可能更好些。
“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胡姓青年脸上带着淡笑,手上的弯刀,以极快的速度飞斩而去。
老祖说,想要震慑所有对胡家虎视眈眈的世家,就要拿谷家立威,在擂台上,杀一个两个,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背水大擂后,一齐斩头,谷氏狂喷的鲜血,可以让胡家安稳百八十年。
所以,他的刀,其实斩的只是人家的腿。
现在想死,那是做梦。
“啊!”
站不稳的谷正蒪,却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时候,一跳而起,在胡姓青年还没反应过来前,迅劈三剑!
“叮!叮叮……”
池溧阳微微闭目,剑——太次了。
胡姓青年没想到,这人居然敢装相,他的灵气护罩,只挡了前两次,若不是闪得快,只怕头都要被人家斩去了。
左肩头,那跳动到发麻的伤口,让他大怒,两手微张间,回旋的弯刀,就要朝他腰间去。
听闻腰斩之后,人一时是死不了的,他要他受尽痛苦而亡。
“咳!”
看台上,胡本银狠咳了一声。
才要出手的池溧阳发现,那弯刀无由下落,连斩谷正蒪的双腿。
“卟卟卟!”
弯刀三次回旋,先是小腿部,再是膝盖处,再是大腿处,片刻间,谷正蒪被斩成了四截,当场痛晕过去。
“啊!啊啊……”
谷令钊几个,正要抬人救治时,却发现,疯了许多年的谷春江,跳上台来,抱着谷正蒪还在喷血的断肢痛叫出声。
“不要死,不要死,谁都不要死啊!”
“哼!一个疯子,”胡本银嗤笑一声,“谷正海,把你家的疯子看好了,若不然……哼哼!”
看台上的谷正海面如死灰,看着还在叫着不要死的谷春江,无力地朝谷令钊几个挥手,示意他们把老祖拉下去。
“老祖,没死呢,十六叔没死,我们……我们下去吧!”
“没死?”谷春江两眼有些发直,盯了一会自家脸庞还算稚嫩的子弟,又把眼睛投向喷射到四处的鲜血,脑子一轰间,他好像回到那一日,孙儿满身喷血死在他怀里的时候,“死了,呵呵,都是血,怎么会没死?”
“老祖……”
“叽叽歪歪什么?”胡本银可没什么好耐心,厉声打断,“还不把这疯子拉下去。”
“你才是疯子。”谷春江倏然抬头,“姓胡的,你想干什么?”
胡本银稍愣,这一会,这个疯了多少年的人,眼里居然不再是混沌,是清醒了吗?
“……你说我想干什么?春江兄,你看好了,这里是你我两家的背水大擂,争的是谷家占了两千多年的华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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