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文少伯、介子鸱,以及他们俩那十名奴隶,驾驭着总共六辆马车抵达了魏国的王都大梁。
毕竟布告上朝廷户部收购羊皮的地点,就在大梁的户部。
当日,文少伯与介子鸱便找到了真正负责收购羊皮的司署,即户部辖下的仓部,将那六辆马车的羊皮全部换成了铜币,整整四个大箱子的大铜钱。
介子鸱仔细算过,户部给予他们的收购价格,恰好是雒城那边售价的两倍,再算上他们从商水县运载货物出售于雒城的利润,这趟行商,居然让他们赚到了几近八倍于本金的利润。
这是一个何等疯狂的数字!
由于天色接近黄昏,文少伯与介子鸱决定今日在大梁住上一宿,遂在城西找了一家客栈,将六辆马车停在客栈后的空地上,但是那四个大箱子的大铜钱,文少伯却叫那十名奴隶们将其搬到房间里。
随后,叫店家搬来几坛子酒,叫那十名奴隶一边饮酒一边看守那些财富。
但是不许喝醉。
在安排妥当这些事后,文少伯与介子鸱便离开了客栈,打算趁着不多的时间,欣赏一下王都的繁华。
他们并不担心那十名奴隶会携款私逃,毕竟那些纶氏人再卖给他们这些奴隶时候,就已经在其胸口上用烙铁印上了文少伯的印记,并且告诉文少伯,若是奴隶胆敢背叛主人的话,纶氏会赔偿他们的损失,并且,派出纶氏最英勇的骑兵,哪怕追至天涯海角,也会抓到这些背叛主人的奴隶,对他们处于最残酷的惩罚。
相信这一点,那些奴隶们也心知肚明。
不过那名纶氏男人也说了,就目前为止,他们还未听说过有任何一名奴隶反叛的消息。
但是,为了谨慎起见,文少伯与介子鸱还是留了一个心眼,非但知会了客栈的伙计,还亲自在客栈前等了半个时辰。
没想到待等半个时辰后,文少伯与介子鸱二人偷偷溜回房间时,却无语地发现,那十名奴隶几乎都已喝到酩酊大醉,唯有那名如今叫做『文一』的奴隶,仍努力地睁着因为喝醉酒而显得通红的眼睛。
“主人,我们抵御不住魏国的烈酒的诱惑……它比羯族人还要可怕,一下子就让我们臣服了……”文一一脸惭愧而害怕地说道。
『……』
文少伯与介子鸱对视一眼。
这些奴隶的忠心倒是可以保障,但是这些人在美酒前的定力……
“行了行了,你也睡一觉吧。”
文少伯挥挥手说道,反正他们此刻在王都大梁,魏国治安最好的王都,倒也不担心有什么偷窃的事情发生。
在听到了文少伯的话,文一可能是支持不住,倒头就睡,鼾声大作。
“日后在外,最好别让他们沾酒。”
听着屋内那震天的鼾声,介子鸱苦笑着说道。
“不过这也说明我们大魏的酒真是好!”文少伯笑哈哈地回道。
介子鸱摇了摇头,毕竟他的好友,就是这样一个开朗爽直乐观没啥心眼的人。
“去街上逛逛吧,好不容易来一趟王都。”
“唔。”
抛下在屋内呼呼大睡的十名奴隶,文少伯与介子鸱离开了客栈,漫步在繁华的大梁街头。
不得不说,作为魏国的王都,大梁的繁华着实超乎文少伯与介子鸱的预测。
而让介子鸱最感到惊奇的,是生活在这里的平民,他们的面容普遍和蔼、带着笑容,不似楚国的平民那般死气沉沉。
当然,魏国也是存在着非常严重的阶级观念的。
比如,当一辆奢华的马车从前方而来时,附近的魏人下意识地就让出了道路。
但是,他们并不会下跪恭送这辆马车,顶多就是为前者让路而已。
并且,魏国的律法也没有明文规定,平民就不可以行走于道路的中央。
仅仅如此,便已经让介子鸱清楚地认识到,魏国是一个相当开明的国家。
尤其是,平民的生命得到了魏国律法的保护。
在楚国,贵族打死一名平民,这是司空见惯的事,但在魏国,若有一名贵族做出这样的事,就会被魏国朝廷的刑部问罪。
当然,贵族可以用一笔丰厚的钱来摆平这件事,只要舍得花钱,还是能够逃脱死刑,除非闹得民怨鼎沸。
但不可否认,魏国的律法对贵族已具有一定的约束力,不像在楚国,国法简直就是贵族倾轧、压迫平民的帮凶。
不过让文少伯与介子鸱意外的是,王都内的巡逻兵卫非常多,几乎每隔一段路就能看到一队巡逻的兵卫。
『莫非王都的治安警戒就是这般森严?但为何附近的魏民却并未有什么异色呢?』
因为按理来说,当一个城市出现戒严时,百姓是头一个感觉到压力的。
他们来到了一家酒楼,在坐下后,当酒楼内的伙计来询问所需时,文少伯问起了这件事。
店伙计闻言笑着解释道:“哦,客人说这个啊,那与咱们平民百姓无关。客人不知,这些日子啊,各地有不少大人物涌到咱大梁,据说是要联名弹劾肃王殿下……”
“这是为何?”介子鸱惊异地问道。
“还不是三川那边的事给闹的。”店伙计一边用抹布擦着桌子,一边解释道:“前一阵子户部对国内各地县城都发布了布告,叫咱们平民百姓去三川行商,有不少人都去了,赚得钵满盆满……那些读书的士子都在说,这是肃王白送钱给咱们平民百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