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决定好了吗,吉尔,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挽回恩奇都的性命。”
他跪在床边,握住神之兵器本不该纤弱的手,为友人而心痛。
友人竭力睁开碧色的眼眸,黯淡地、虚弱地、如风中残烛般对他笑了笑。
那即将熄灭的笑容仍旧秀美无双。
“……即使代价是与神为敌、又或是,你所看到的身为贤王、守护人理的未来因此而破灭,也在所不惜吗?”他握紧恩奇都的手,继续确认。
金发红眸的英雄王站在窗边,遥望着天边的乌云与闪电。那是隐隐酝酿的神罚,和神将到来的战鼓。
身着金甲的古代王抱胸冷冷道:“少废话了,这不正是你来此的目的吗?”
“——【……】。”
……
就在最古的王者念出他的名字时,他醒了。
管教吹响尖锐的哨声,大声吼叫。
“喂,Giancarlo——”
“到!”
金发少年下意识答道,从监室的硬板床上一跳而起,与发色同色的金眸还满溢着茫然,薄薄的狱服汗湿一片。
他又做那个梦了。
神造的人偶。最古的王者。割裂世界的开辟之剑。奇诡又壮阔的梦境把他的脑子搅得一团糟。
他急匆匆地从枕头底下翻出圆珠笔,想把这个梦记在床单上,但……如之前的每一次,当他下笔时,关于梦境的记忆在他脑中彻底模糊。他连一个名字都无法记在床单上,更不要说连续的画面。
“你在磨蹭什么,找打吗?!”
穿着制服的管教向他的后背挥出一棍,不重,仅作警告,得益于他擅长卖乖的性格和天生一副俊俏脸蛋。
拜这一棍所赐,金发少年完全摆脱梦境的影响,抹了把汗跳起来,对管教连连鞠躬甜声道歉,又从床板里摸出几根烟,恭敬又亲热地递给他。
管教接过来塞进皮带,轻咳一声:“好了,下次注意。这是你的新舍友沢田纲吉,这段时间你负责带他习惯训练营的生活。”
Gian这才注意到跟在管教身后、缩成鹌鹑样的棕发少年。
这里是美国东岸,新泽西州,少年犯罪训练营。
他的名字叫Gian,今年十六岁,全名是Giancarlo·Bourbon·del·Monte。
不过不要误会哦。性格开朗长相帅气的Gian可不是什么坏孩子,他在不久之前还是一名美国公立高中的模范学生,被送进这所关押教育未成年罪犯的监狱,纯属冤假错案。
Gian向管教敬了个歪歪扭扭的礼,热情洋溢地保证绝对会照顾好新来的小朋友。
和训练营里的其他刺头比,管教对他还是比较放心的,随便叮嘱几句就离开了。
这间监室是双人房,自从Gian的上一任室友被他毫无痕迹地搞走后,已经空了几个星期。
Gian眨巴眨巴眼睛打量新来的室友,亚洲面孔,有点矮,棕发毛茸茸的,五官秀气,棕眸中充满了无所适从的茫然,一看就很好欺负。
从身高和稚嫩的面容来看,他才十三四岁吧?
这种乖孩子是怎么进训练营的?又是冤假错案?
Gian歪歪头,笑着冲棕发小少年伸出手,用英文自我介绍。
小少年脸上的茫然转化成更深的茫然,Gian从他眼中看到一种熟悉的属于学渣的惊恐,果不其然,小少年把手里的铺盖扔上床,结结巴巴道:“I、I bet …… bet your pardon?”
Gian眯起眼,面上的笑容已经转化成若有所思的神情,手背在背后绕着少年转了半圈。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有点眼熟?
少年更惊恐了,惊吓地后退半步,弱弱气气地道歉:“……I、I am sorry.”
Gian鎏金的双眸在灯光下更亮了一下,他认出这个少年是谁了。
他勾起嘴角,用流利的意大利语说:“我没看错,跟老爷子那的照片的确很像,你是【彭格列十世】沢田纲吉吗?”
少年——沢田纲吉脸色微变,他挺直腰背,仿佛和刚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少年不是一个人,警惕地用意大利语问:“你是……?”
Gian笑嘻嘻地伸出一只手递到他面前,另一只手轻佻地拉开衣领,露出锁骨上的刺青——“CR:5”。
这是Gian所属的黑手党家族的名称。
在Gian十六岁那天,他正式加入从小生活的故乡——美国迪班市的本地意大利系黑手党。
再一次,他可不是什么坏人哦。
Gian是孤儿,从小被教会名下的孤儿院收养。而教会和孤儿院,都在黑手党“CR:5”的势力范围里。
自上个世纪起,由于两次世界大战,许多意大利人都移民到了美国东海岸。迪班市就是这样一座意大利移民占多数的小城。
意大利人将黑手党的传统带到了美国,为了在混乱时期保卫城市、也谋求利益,黑手党“CR:5”就这样兴起了。时至今日,CR:5的势力在迪班市中盘根错节。既是城市的阴暗面,又在某种程度上维护着这座城市的安稳。
所以——也不算完全的坏人啦。
Gian从小在黑手党资助的孤儿院中长大,自然而然地就被吸收进了组织之中。
不过他年纪还小,平时除了上学,就是在为组织中位高权重的老爷爷们打打下手、干干杂活,比如提包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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