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山峨,古木参天,人行走在其中,变得渺小而可笑。
落叶成泥,道路崎岖,长长的队伍缓慢前行。云环哼着小曲,似乎心情不错,一大清早她就挤进她和南宫黎的马车。非嚷着让南宫黎给她梳头,一向冷面的王爷这次竟然没有反对。
他认真地帮云环顺着头发,从发端梳到发尾,一丝不苟,极认真的模样。小瑶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她像是看到,窗明几净下,繁花似锦,南宫黎正在为那一袭绝美的红颜,认真的绾着乌发。
年少时,大概他也曾用情至深,小瑶心里闪过一丝冷笑。逝去,逝去,再美好的过往,也留不住现实的背叛;再美丽的憧憬,也挡不住岁月的流走。
是什么让我们变成今天这幅模样,再多的感伤,也不过是自怨自艾的怨天尤人而已。失去的再也找不回来,经历过的却又刻骨铭心,只有当那伤痛沉淀下来,才会发现,原来我们依然是我们自己。
但是心境的变化,却又会让我们改变一些曾经的看法。曾经厌恶的,会发现那是现实的存在;曾经期待的,会看到以前被忽略的现实;曾经不甚在意的,却又会发现许多弥足珍贵的东西。
这种改变,让我们懂得拥有,学会珍惜,学会设身处地,而不是一味的挥霍,什么都是想当然的处之。
这些都让她真正静下心来,审视自己的过往种种。有人说人生要不悔,不要回头,一往直前。可是那样的话,我们大概会错过许多,甚至连自己错过的是什么,都弄不明白。
“你的头发,我也帮你梳下吧。”南宫黎谨慎地问道,“不用了。”她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甚至还将头发拢到了一边,似乎并不想他碰到它们。手里的梳子快要被捏碎了,他将怒火一点一点的扼住。
她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是他不曾预料到的。他以为她肯定会大哭一场,吵闹一番,然后又和过去一样,没心没肺地活着。什么也不会放在心上,什么也不去理会,还是他那爱吵爱闹的小肃王妃。
可她却完全静了下来,仿佛成了一尊活雕像,依然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理会,眼里却完全没了神采。清透的眼眸,不是幽幽地看着车外,就是呆望着手里的血玉,神情淡漠。
而他也只能在一旁看着,冷冷地看着,看她不停地以折磨自己为乐。“够了”,南宫黎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玉佩,他受够了自己在她心里什么也不是,他掀起车帘,就要将玉佩丢了出去。
“这样也好。”小瑶苦笑一声,“早就该丢了,上面有几道划痕,几出缺口,我都记在心里了。”
他的手轻轻抖了一下,心里叹息一声,她这是何苦,将玉佩丢还给她,南宫黎愤然下了车。
“王爷,据探子回话,有几路人马正在悄然靠近,看来他们想在此处下手。”韩樾回道。
南宫黎眉头微蹙,想了想,在韩樾耳边嘱咐了几句,“看好小王妃,被让人有机可乘。”
吃过早饭,云环又挤进了他们车上,靠在南宫黎身边,得意地斜乜着她,骄傲的像个公主一般。
小瑶心里冷笑一声,看得出他们都很疼她,老太后,小皇帝,南宫黎,她就是被捧在手心的明珠。
可是他们又为什么要将她送去梁国?听说那是个荒凉的国度,可是士兵却个个骁勇善战,难道小皇帝是为此头疼,才要将她送走?老太后也默许了,她可是先帝唯一的一位公主啊。
看得小瑶看她的清冷眼神里,闪过一丝怜悯。云环心里气得就像被人恨扎了一针,这个该死的低贱丫头,凭什么那样看着她,她要让她有去无回,埋骨于此。
澄澈的天空,透明的蓝,不染纤尘,纯粹得彻底,让人置身其中,仿佛身在梦境一般。
一声清亮的哨声划破天际,南宫黎连忙冲下马车,“快准备。”他没想得他们会来得这般早。
可是为时已晚,大批的黑衣人涌了出来。一身黑衣,脸上戴着一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青面獠牙面具的人,落在了最前边,“除南宫黎者,得赏银千金。”
此人正是那晚在卓侯府见到的正王,“哼”,南宫黎冷笑一声,“手下败将何足为惧。”
“越是轻敌的人,越是死得早。”那人淡然一笑,手一挥,他身后闪出十个玄衣铁甲的死士,看来功力都是在三十年以上者。“南宫黎,你要是今天能逃走,我正王就隐退江湖。”话音一落,杀机四起。
南宫黎慢慢抽出那柄千年玄铁宝剑,脸上是残酷的笑,在他南宫黎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一个逃字。
厮杀声震天,令人反胃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她静静地坐在马车里一动也不动,脸上却是一抹嘲讽地笑。
“公主,我找到公主了。”一个黑衣人大声喊道,他手里钢刀还没挥起,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南宫黎一把将吓坏的云环抱进怀里,突然一声凄厉的嘶鸣声,一辆简陋的马车冲破众人,飞奔向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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