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安也没有想到,刚刚崭露头角的司马光,竟然有如此不光彩的开端,看起来钻研了一肚子阴谋诡计,谋算无双,也不是畅通天下,横行无忌,至少打仗用人,司马光就是个白痴!恐怕连自己的弟弟都不如。
想到这里,王宁安的心情好了很多,嘴角居然不自觉上弯。
不巧的是,正好被赵祯看在眼里,皇帝咳嗽了一声,“王卿!”
“啊,臣在。”
“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王宁安迟疑一下,笑道:“不敢说有,但是臣至少能让西北暂时免去灾祸。”
“哦?王卿有何妙策?”
王宁安笑着吐出了一个字,“盐!”
赵祯还没明白过来,可是文彦博却瞬间想明白了。
“王大人,如果老夫猜得没错,你是要放西夏的盐进来?”
见王宁安默认,文彦博立刻勃然大怒,“王大人,你这是胡来!西夏狼子野心,时刻窥探我大宋疆土,岂可同西夏做生意?不行,绝对不行!”
没等王宁安驳斥,赵祯却不爱听了,“文相公,明明白白的例子摆在眼前,朝廷能拿回幽州,也是源于和辽国通商贸易,把辽国分化瓦解,才一举成功。倘若用同样的办法能拿下西夏,朕也是乐观其成。”
果然,赵祯已经被带的跑偏了。
文彦博也不是迂腐的人,见皇帝支持王宁安,他立马改变了立场。
“陛下,老臣是担心和西夏贸易,会助长他们的气焰,增强他们的实力,倘若王大人有妙法,老臣自然支持!”
真不愧是文大不要脸,转得还真快!
王宁安无语了,如果给他选择,把一条毒蛇和文彦博摆在一起,他一定先打死文彦博!然后再让毒蛇咬他几口,千万别让他活过来!
“陛下,臣也不太清楚西夏的情况,只是笼统有个想法,该如何实施,需要文相公一起参详。”
赵祯点头,“那好,咱们君臣三人就一起拿个主意吧!”
王宁安首先向文彦博发问,西夏动兵,他们打得什么主意,他们有多少实力?
文彦博在洛阳多年,可没有吃白饭,他很了解西夏的情况。
要说西夏的胃口,自然是越大越好,但是他们处在四战之地,前后左右,全是强敌,能回旋的空间不大。
尤其是李元昊死后,主少国疑,国相没藏讹庞为人奸佞贪婪,元昊的旧臣不服气,皇族也不喜他。
总而言之,没藏讹庞能动用的兵力不过五六万人而已,至多不会超过十万。
纵然西夏想吞并大宋的西北,也是力有未逮。
文彦博判断,他们应该是想趁机拿点好处,或者土地,或者岁币。
放在以往,大宋也不用在乎,毕竟大家打了这么多年,都知根知底,可问题是折家军和种家军相继战败,西北军团没了主心骨。
找不出能跟西夏对拼的猛将,也没有能战的强兵。
按照文彦博的想法,他是希望调动河北军团过来,携着战胜辽国之威,一定能打退西夏。
只是想法虽好,河北军团根本抽不出手,且不说现在辽兵还在南下打草谷,光是新纳入版图的幽州,几百万人口,如果没有足够军队镇着,是要出大乱子的。
至少三年之内,河北军团都动不得。
赵祯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没有采纳文彦博的意见,而是把王宁安找来,想看看他有什么主意。
“陛下,文相公,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大宋绝对无力作战,不只是兵力不够,军饷,粮草,牲畜,军械,方方面面,全都有缺口。而且为了收复幽州,还发行了数千万债券,朝廷此时已经没法继续发债了。当然了,西夏也不过是趁火打劫,并非要和大宋死战到底,既然双方都没有下决心,那就有回旋余地。”
分析清楚了局面,文彦博也冷静下来,思索道:“王大人,按目前的情况,以盐利诱使西夏上钩,解决西北危局,看起来还是可行的。”
西夏立国之后,就和大宋一直处在战斗之中。
大宋对西夏的贸易制裁远比辽国严密,而且西夏的物产也很有限,除了牛羊,战马,青盐之外,没有别的东西。
他们几乎什么都缺,甚至连锅碗瓢盆都不能自给自足。
过去西夏最主要的财源就是青盐。
西夏窃据西北,拥有产量惊人的盐池,随便去盐池边搬一块,就是几十斤重的盐块!西夏的青盐价格低,品质好,很受大宋百姓的喜爱。
以西北为例,官盐价格在一斤24文左右,而从西夏运来的青盐最便宜只要10文钱,仅仅相当于官方盐价的四成。
越是穷苦的百姓,越要整天劳作,汗流的和水一样,一锅汤要扔一把盐,才能吃出滋味,一丁一年要吃10斤盐,一个人节省140文,一家人就能节省一贯钱,在贫瘠的西北,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根据估算,有人说西北三成的百姓吃走私的青盐,最高的甚至估计到了七成以上。
光是食盐,就给西夏提供几十万贯,甚至上百万贯的利润。
西夏立国晚,又坚决反对汉化,老百姓是很苦的,可是上层贵胄却疯狂喜欢大宋的一切,这点很像辽国,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拿西夏的皇太后没藏氏来说,她就处处效仿武则天,住最好的宫殿,穿最奢华的衣服,吃最贵的美食,身边还养了好几个男宠,最妙的是这些男宠还争风吃醋,闹得不可开交……西夏皇宫之乱,简直超乎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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