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季姜从食盒里拎出来个水汪汪的罐子, 罐子一入手, 她就觉得不妥, 由拎改成捧。
把罐子捧踏实了后, 她才转过头去, 开始兴师问罪。
“娘, 这是孩儿买的开胃菜……”伯齐小心地打量了下季姜的表情, 发现她没有生气,才放开了胆道:“有什么不对吗?”
“没甚么不对的。”季姜摇头道:“我没问你罐子里装的是什么,我是说, 这个罐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罐子,就是装开胃菜的罐子啊。”
伯齐先是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季姜的意思。
这一顿, 他就觉得娘就是厉害, 莫非,她已经知道他之前的那番奇遇了?
都是一家人, 没什么不好说的。
而且伯齐一向听娘的话, 就把他去便利店的经历细细讲了一番。
听到他说的话, 季姜先是皱眉, 仔细打量了伯齐一阵, 发现儿子没事, 眉头才舒展开来,脸上也有了丝笑意。
“这就好,这就好。”
季姜展颜笑道。
季姜对自己的儿子很仔细, 她相信他是个好孩子, 不是偷鸡摸狗的人。
然而刚看到这个‘琉璃瓶’,她不免胡思乱想起来。
季姜不是怕‘琉璃瓶’是儿子偷的,而是怕他囫囵捡过来,惹出大祸。
但现在知道这是奇遇,而不是会惹上麻烦的事,她的心就放松了大半,开始有闲心关注其他的问题了。
“齐儿,刚才吓着你了。”季姜对儿子笑了笑:“跟娘仔细讲讲,那‘便利店’是什么样的,还有那个店主,他长得甚么样?”
见到季姜露出笑容,伯齐也有几分炫耀的意思,就道:“那个便利店挺怪,不过最怪的还是店主,他的头发好短,好像刚剪过一样……”
跟娘好好吐了一番槽,见儿子的兴奋劲过去,季姜才敛容道:“齐儿,不是娘吓你,这件事,不许跟娘以外的人将,不管是你舅舅,还是你在外结交的朋友,不管任何人,都不准告诉他们,知道吗?”
“娘,儿子不傻!”
伯齐赶紧应道:“除了娘,我谁也没告诉,就因为娘是真心疼我,我才讲跟您听!”
“娘知道你鬼精着呢。”季姜顿了顿又道:“娘只是怕你头脑发热,提醒你一句,这份奇遇牵扯很多,包括你以后娶了媳妇,也不能跟她说道。”
“娘,我知道!我还小!”
一听到媳妇,伯齐就有些羞恼,他还小呢,娘那这个提醒他实在是太早了!
再三叮嘱了儿子,看到伯齐的脸蛋羞的红彤彤的,季姜就不再逗他。
由于‘便利店’的存在神秘非凡,伯齐只是去了一趟就捎了个琉璃瓶回来。
季姜略一想,就知道能用‘琉璃瓶’装腌菜的地方有多不凡。
也因为这个,她把原本打算做的事都放下了,径直问伯齐讨过红石,用几股子线穿过红石,好好地让伯齐挂在脖子上,这才道:“娘看这块石头上有个洞,就用线穿上了。你把它好好戴在脖子上,睡觉、洗澡也不许摘,要是有人问,你就说这是娘给你求来的,知道吗?”
“儿子明白。”
做完这件要紧的大事,季姜才关心起儿子的吃饭问题。
她刚才看过食盒,里面的豆饭都没了。
她原本还在想伯齐哪来的好胃口,但听完便利店的事,她就知道了缘由。
天冷,确实会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人的食欲。
然而伯齐能到便利店里做客是偶然,现在他回来了,还是要面对酷暑所导致的食欲不振。
这几天她是训斥过他挑食,但是每天这样逼着儿子硬吃,她也不忍心。
于是,她先让出了一身热汗的伯齐先去树底凉快,等到了饭点,她才招呼伯齐道:“娘知道你这几天吃不下饭,你看看,今天晚上吃什么?”
能吃什么,还不是豆子?
伯齐闭上眼都能猜到,但是娘的语气明显不是这样。
带着几分好奇,他走到餐桌前,这一看,他就喜不自禁:“娘,是豆羹!”
“娘知道这天气豆饭不好咽,就去你二伯家借了驴,磨了些豆粉回来。以后咱每天晚上吃豆羹,这样你总能多吃点了吧?”
比起嚼起来费力的豆饭,容易吞咽,滑腻的豆羹好了不知几倍。
捧着豆羹,伯齐没费多少力就吃了半碗。
但是肚子一踏实,他就不安地道:“娘,我不吃豆羹了,其实豆饭也挺好吃的……您看,今天中午我就全吃光了呢!”
“别扯这个,你还能天天去那仙境不成?”
季姜点了点伯齐的额头,道:“娘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我告诉你,别操心了。借驴,就是多织几匹布的事。你娘织布织惯了,也不差这几匹,你就读好你的书,小孩子家别胡思乱想。”
季姜的话让伯齐眼眶有点红,他也明白,为什么父亲一死,他二伯家就变了态度。
娘为人刚硬,在父亲死后拉扯起了这个家。
孤儿寡母的,什么难听的话他都听过,但是娘听罢只是笑笑,不往心里去,他这个做儿子的也只有加倍努力,早点出息,才能摆脱拖油瓶的地位,真正为娘分担。
其实,有的时候,伯齐宁肯自己从没出生。
要是没有他,娘是不是早就能嫁给好人家,过上顺遂平安的日子了?
这话他不敢跟娘说,怕娘气得打他,也怕娘去找外面说这风凉话人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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