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也非寻常人物,乃是太守杨道全的宝贝儿子杨元杰,杨道全也算得上西川有头有脸的人物,当初拥立李天衡有功,如今仍然负责镇守燮州,这次李天衡过寿,他特地带儿子一起过来贺寿,杨元杰也有所有官宦子弟一样的毛病,听闻众香楼的名气,于是过来见识,刚才正和几个手下在楼上喝酒,却被胡小天和香琴的划拳声打扰,一时不忿过来寻隙。却想不到香琴比他更横,居然张口就骂,这样彪悍的风尘女子实属少见。
杨元杰依仗着父亲的地位在燮州蛮横惯了,到了西州虽然有所收敛,可并不意味着他会对一个风尘女子礼让三分,听到香琴骂他,而且还举步向他走了过来,气势汹汹,彪悍之极。
凉亭内几人虽然对香琴并无好感更谈不上面对她会兴起怜香惜玉的呵护之心,可是看到有人主动来这边挑衅也不由得生出怒气,尤其是像霍格这种性情暴烈之人,可今天做东之人是薛胜景,香琴的恩客是胡小天,他们若是不出头,别人自然也不方便在此时站出来。周围本有武士守卫,他们也要看着主人的脸色,主人不发话,他们也没有出手拦截。
薛胜景明显是在等胡小天的反应,发现胡小天仿佛任何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稳坐泰山,脸上的表情平静无波。
杨元杰看到这胖妞气势汹汹向自己走了过来,两只袖子全都撸起到了肘部,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心中怒火更炽,想不到众香楼的一个风尘女子居然敢公开和自己作对,杨元杰怒道:“贱人,欠打!”扬起右拳照着香琴的面孔就砸了过去。
香琴也不甘示弱,同样也是一拳迎击而出,双拳撞在一起,只听到蓬!的一声闷响,然后就传来一阵惨叫,其中一人宛如断了线的纸鸢一样倒飞了出去,摔入后方的鲜花丛中,被树枝荆棘扎得苦不堪言。
香琴好端端站在原地,被打飞的那个自然就是杨元杰。香琴双手叉腰,一脸傲气,咬牙切齿道:“你姥姥的,瞎了眼了,居然敢找老娘的晦气。”威风凛凛霸气侧漏,看得众人都呆了。
胡小天对香琴的彪悍早有预料,所以他也是众人之中唯一一个没有感到惊奇的人,慢条斯理喝了口酒,向薛胜景道:“大哥,还是这种拳法比拼过瘾一些。”
薛胜景微笑道:“兄弟的口味果真独特,此女样貌与众不同,性格更是与众不同,当真称得上是……”一时间却想不起合适的词儿来形容香琴。
胡小天道:“野味难寻!”
“哈哈,不错,野味难寻!”薛胜景哈哈大笑。
杨元杰的四名手下这才回过神来,看到主子被此女一拳打飞,他们若是无动于衷,以后只怕是连饭碗都要丢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向香琴冲去,香琴冷哼一声:“找死!”宛如下山猛虎一般冲向四人,胖乎乎白生生的一对拳头上下翻飞,乒乒乓乓,只出了四拳,就干脆利落地结束了战斗,一人被她击飞挂在树枝之上,一个飞上了屋顶,一个落入了花丛和他的主子成双成对,还有一个噗通一声落入了水塘。
一众人等看得瞠目结舌,此女实在是太彪悍,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那帮乐师,在香琴大发神威,连败四人之际,恰到好处地配上了步步高的乐曲,现场显得热闹而喜庆。
胡小天举杯向同桌几人道:“此情此境,咱们理当同干一杯!”
众人在胡小天的奉劝之下一起干了一杯,此时谁也不再把香琴视为一个普普通通的风尘女子,完颜天岳凝望香琴道:“这位姑娘的力气好大啊!”
香琴笑道:“你看起来也很不错啊!这么大个子,力气应该不小。”
胡小天一旁怂恿道:“不如比试比试!”
香琴啐道:“坏人,是不是想看人家当众出丑?”
胡小天笑道:“哪里哪里,大家聚在一起不容易,自然要图个开心,大哥你说对不对?”目光望着薛胜景道。
薛胜景微笑道:“兄弟说得不错。”
完颜天岳本不想和一个女子比试力气,就算胜了也不见得有什么荣光,可是薛胜景和胡小天一唱一和让他有些左右为难,偏偏此时香琴又道:“喂,大个子,你敢不敢呢?不敢就连喝三杯,就当是认输了。”
完颜天岳霍然起身道:“怎样比?”
胡小天道:“掰手腕最公平了!”
听胡小天讲完规则,完颜天岳和香琴来到一旁的小石几旁,完颜天岳也学着香琴挽起袖子,露出一条黑黝黝宛如铁铸般的手臂,沉声道:“若是输了有什么惩罚?”
香琴小眼睛转了转,这一点和薛胜景倒是有些类似,指了指地上的酒坛道:“谁输了,谁就将这坛酒喝干!”
完颜天岳痛快地点了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香琴摇晃了一下脖子向胡小天道:“我输了,你替我喝好不好!”她一撒娇,周围人全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胡小天索性表现得大度一些,点了点头道:“理所当然!”
薛胜景此时也被彻底激起了兴趣,他向胡小天低声道:“此女倒是有趣得很。”
胡小天道:“大哥,我看她长得跟你很像呢,莫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儿?”
薛胜景顿时无语,心中暗骂,臭小子,老子怎么会生出这种姿色的女儿?你分明是侮辱我嘛!想起远在渤海国的女儿,心中忽然生出思念之情,在得悉女儿仍然活在世上之后,他的心中也开始有了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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