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 有御前太监到永宁宫宣了宁贵人迁宫的口谕,口谕中宁贵人的寝宫迁到了宜春宫的东配殿玉莲轩。
宜春宫,原是康妃没降位之前的寝宫,康妃降为末等更衣后, 搬到了后殿居住,以康更衣的位份,连前殿的东西配殿, 那也是没资格住的,所以整个宜春宫前殿是空着的。
宁贵人听到口谕的内容后,是又惊又喜。
宜春宫没有主位,只要她搬进去, 整个宜春宫里她的位份最高, 一家独大,比她搬去落樱宫和常小媛作伴还要好,能自己居住, 总比头上压着个高位可要好太多了, 能有这么好的结果,真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宁贵人自然知道这是锦华殿曦容华的功劳,昨夜皇上招了曦容华侍驾, 下午就接到了让她迁宫的口谕,不用想, 她也知道是谁帮她在皇上面前说话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迁宫怎么着也要等一段时日, 更或者这事情曦容华也不一定能帮她办成, 一切的可能, 她在心里都已经想到了,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所以最近她一直都老老实实的窝在翠绿轩,给秦容华绣着交给她的绣活,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等来了迁宫的旨意。
等御前太监宣读完了口谕,宁贵人赶紧吩咐身边的大宫女彩香拿了一个十两的荷包,塞到了前来宣读口谕的御前太监手里。
御前太监笑呵呵的接过荷包,就告辞回去了。
翠绿轩这边的动静这么大,住在宁贵人对面的秦容华怎么可能不知道,很快就有宫人将此事禀报了秦容华。
事情已经都摆在面上了,秦容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宁贵人这是背着她,让皇上给她换寝宫了。
最近宁贵人不往曦容华的锦华殿那边跑了,整日老老实实的呆在翠绿轩做绣活,秦容华还以为她已经得到教训了呢,没想到人家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早另有打算了。
她细细一思量,宁贵人换寝宫的事,肯定是曦容华插手了,要不然皇上哪里会记起一个不受宠的小贵人,迁宫的事啊!
更何况昨夜可是曦容华侍的寝。
秦容华坐在殿内,心里越想越气,气的拿起桌上的茶盏就扔了出去。
“主子,要奴婢说,曦容华就是故意跟您作对,简直太可恨了!”秦容华的大宫女兰芝,站在旁边一脸愤恨的对秦容华说道。
秦容华搭在圈椅上的柔荑,狠狠的攥成一个拳头,原本娇美的容颜,因为愤怒,看着有些狰狞可怖,哪里还有一丝美人的影子。
不用兰芝提醒,她当然明白曦容华是故意跟她作对,她们之间的梁子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现如今生气是真的很生气,可心里还隐隐有些恐惧和担心,她现在想的是,曦容华是怎么说服皇上给宁贵人换寝宫的。
会不会说她心思歹毒,欺负为难宁贵人,或者曦容华那个贱人在皇上跟前说了她其他的坏话,这都是她现在最担心的。
自从这届新人入宫后,她现在的圣宠,已经渐渐减少了,特别是最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侍寝了。
要是曦容华再在皇上跟前进了她的谗言,惹得皇上厌弃了她,那她以后哪里还有出头之日啊!
“主子,锦华殿也有我们的人,我们为何不先下手为强呢?”兰芝低声建议道。
虽然她说的轻描淡写,可手中紧紧捏着的绣帕,还是泄露了她心里的一丝紧张。
她说完之后,紧紧盯着秦容华的神情。
秦容华听了她的话,一下子转过头来,一双厉眼紧紧盯住了她道:“闭嘴,康更衣的下场你又不是没看到,却还出这样的馊主意,想害死我是不是。”
她厉声训斥完兰芝后,低下头面露沉思状。
这种事情,皇上真要想查,怎么可能查不出来,更不要说现在曦容华怀了身孕,后宫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锦华殿呢,那边只要有个风吹草动的,肯定会被有心人注意到。
曦容华受宠,挡了后宫多少女人的路,可真出手的就只有康更衣那个不长脑子的,剩下这些聪明人,都在暗中静观其变呢。
她要是真出手了,就怕有人借着她的手,做那螳螂背后的黄雀了,所以这事根本急不得。
兰芝见秦容华没有同意她的建议也就罢了,还直接训斥了她一通,她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奴婢知道主子的顾虑,可我们不先下手为强,坐等曦容华生下皇嗣,那岂不是更被动,主子和她素有嫌隙,她要借着怀了身子,拦着皇上不来青兰殿,那主子岂不是再无出头之日。”
兰芝越说越吓人,把以后最坏的结果都直接当着秦容华的面说了出来。
“曦容华现在敢帮着宁贵人出头,根本就没将主子放在眼里,她但凡顾忌着主子一点,也不会到皇上跟前说这事,主子再升一级就是永宁宫的主位了,这宁贵人就是您宫里的人,而曦容华直接越过您去,给宁贵人迁宫,也太不把主子当回事了。”
见秦容华在沉思,兰芝继续蛊惑着秦容华。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事情需要从长计议,你也累了,先下去歇着,让初夏来伺候我吧!”
“是,那奴婢先下去了。”
兰芝见秦容华不想再听她说,而是直接让她下去,叫了身边的另一个大宫女初夏过来伺候,也只好先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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