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府里坐着冷板凳,这才拿了多会儿的帐本子啊,就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还敢对她使心眼子,正该用她来立威才是。
小唐氏于是存着心等着拿燕姨娘的错处。
而燕姨娘呢,她从没认为哪个女人比她强过,比如唐氏,比如五姨娘。从前她出不了头不是因为任何女人,而是莫名的惹了程二爷的眼。男人不信任她,男人不喜欢她,她便只有歇了。
但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大唐氏死了,五姨娘被关了,如今小唐氏又来了。她等过了这么些年,终于男人又对她有点儿意思了,她难道还要再等不成。
程二爷不但把院子里的事务都交给她来管,并且她掌事儿以来,但凡说拿不定主意去问男人意见的,男人也叫是让她看着办。
看着办呀,这不是信任她了吗?有了这份信任,她就有信心拿下男人。
当然,挡在接近男人路上的,永远是女人。
出了大唐氏孝期后,程向腾一直歇在洛音苑里,让就近住在旁边曼影苑的两个姨娘干看着,说起来,燕姨娘会不气恨么。哪怕从前大唐氏在的时候,该轮姨娘的时候也按日子轮啊,哪有那般让她们干瞪眼的?
男人这般宠着五姨娘,一般时候可撼不动她。如今她落了井,不正是下石的时候吗,等她爬上来,没准她们这些人就又是一番干旱无水天。
当然,燕姨娘才没蠢到会自己动手,新二奶奶,急着争宠,急于得男人心,多现成的人啊。
挑着火让她们斗去才是正道啊。
……这两个女人,各怀心思,后来的程向腾后宅,就主要是她们两位在并肩对手,风云斗法。那是后话。
而如今,武梁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这后宅争斗的。
关于武梁,小唐氏自然是没少琢磨。
五姨娘从前掌家呀,整个府里的事儿都听她调度呢,多得宠的人呀,这怎么男人说恼了她就恼了她呢。
让自己的丫头婆子出去打听,又是塞银子又是拉关系的,竟然也打听不来个什么实信儿。
当初弄出那么大动静,程向腾却并没有对外公布一个什么理由出来,府里大家都是自行在那儿瞎琢磨。
比较多的说法,是说武梁管府务时候,大肆贪墨公中银子败露了,不然为什么会抄了洛音苑呢,不然为什么会没收私房银子呢。
所以小唐氏想,如果真的是贪墨,只怕数目不会小了,只不过男人遮掩着不想露底儿罢了。她若能从帐目上查出点儿眉目来,这就是个把柄,以后随时可以拿出来利用说事。
可惜府里的大帐她摸不着边儿,单只这院里的帐,出入项少,牵扯的银子也不多,靠这个做不了什么大文章。
当然也有另外的说法。有些主仆认为,二爷从前就是个爱护正室奶奶的,这婚前忽然发作五姨娘,应该是为了给新主母奶奶让路呢。
什么禁足不禁足,不过是找个由头让这么个得宠五姨娘少出场,免得惹得新二奶奶不高兴她罢了。
说看看唐家那大舅爷,从前二奶奶时候,就是个关心妹子的,如今对新二奶奶,明显更加爱护嘛,这才成亲一个多月,接来送往的,哪次也没少了唐大舅爷的影子。
有这样的哥哥护着,二爷不想让二奶奶心里委屈,多明摆着的事儿啊。
这种说法让小唐氏心里高兴之余,也相当的不安。现在她新婚,男人压着姨娘让她。可既然人家并没有什么大过错,等回头过了这阵子,人家该出来还出来,该受宠还受宠啊不是。
小唐氏就想起上次回家住九时,大哥唐端谨跟她说的话来。
唐端谨说,府上那个五姨娘,生了长子,又受宠太过,以前你姐姐就容不得她,你就及时捏个错处,直接处置了才好。
唐端谨让她尽快行事,先斩后奏,至于程向腾那边,他说由他担着。
唐玉盈若知道自己大哥向来也是喜玩借刀出击的那种,比如拱着姨娘斗姨娘之类的招数的话,没准就会多想一想,这位哥哥为什么变了风格。
可惜她自以为聪明,并不认同大哥的说法。
男人家就知道直来直去打打杀杀的,哪里懂得这内宅儿的机巧处呢。她才进程府,立脚不稳,怎么好就做些招惹男人厌恶的事儿去?
何况她和二爷两个人还不算熟,虽然新婚头个月里二爷都按规矩歇在致庄院里,但两个人却不怎么亲热。
二爷对她很客气有礼,让她安心的同时,也觉得离她希望的那种亲密无间还有相当的距离。何况两个人若一开始就相处不好,以后想掰回来更不容易呢。
她要先在男人身上下功夫,让男人喜欢她,宠爱她,纵容她,象以前对姐姐一样,甚至比对姐姐更好,然后她想做什么不可以。
那几个姨娘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若要先斩后奏找错处置,什么时候不能够?——大约女人都觉得自己是聪明的,收拾了别人是分分钟的事儿。
小唐氏想,最好她赶紧怀上孩子,并且最好还是儿子,有了儿子傍身,别说姨娘了,就是那什么长子,也好办得很。
何况如今,那五姨娘被禁足出不来,她就算想找茬,也不好直接冲上门去,说人家这错那错的,把人家收拾了去啊。
唐玉盈忍着。
她对男人软语轻嗔,对小程熙温柔和气,孝敬婆婆,宽待姨娘下人们,除了程向珠那小姑子不待见她得很明显,别的,竟没有什么人能说出她个不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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