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的皇后,我可以想咬你,就咬你吗?”
“自然……什么?”
咬他?
男人神色古怪起来,也头一次显出了清晰的迷茫。
他听岔了?
云乘月以为他是为难,还不死心,自己先退一步:“那先给我咬一口吧?一口可以吗?”
她忍不住了,因为他身上真的,真的……
真的好香啊!
从他出现开始,就有一股浓郁异常、醉人异常的香气,不停地涌动在她鼻端。
就是最开始吸引她的、很香很好吃的黑雾的味道。她之前以为黑雾来源是盘龙印玺,现在却知道,真正的黑雾——这位墓主的香味,比那还要香,而且香得多。
如果说印玺是麻辣锅巴,那这个人的味道就是四个汤底的高档火锅、蓝鳍三文鱼腹肉刺身、米其林三星的手工甜品……
而云乘月,就是饿了七天七夜、眼冒绿光的恶客。
她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
可现在控制不住了。
她在心里垂涎三尺,面上诚恳至极地说:“我就咬一口,不会咬坏的……尽量不咬坏。”
男人皱眉。他唇鼻英朗,眉眼却秀丽精巧,此时微微一皱眉,就显出一种纤细的清冷。
他声音总算还沉稳,问:“为何想咬我?”
云乘月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你太香了,特别特别香,让人把持不住。我……不咬的话,舔一口可以吗?让我先试吃一下,才能谈当不当皇后的事,对吧?”
她渴盼地看着他,说话时还不觉喉咙一滚。
男人:……
男人:……?
她是认真的?
望着她隐隐泛绿的眼睛,他一时陷入了沉思。过了这么多年,这个世界上的小姑娘……已经变得如此,如此……
他说不上来。
他们两人,究竟谁才是会吃人的那一个?
墓主沉默着。
云乘月郑重地望着他,眼中闪烁着无法压制的渴望。
片刻后,墓主人轻哼一声,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竟然就原地消失了。
云乘月一怔:“哎……”怎么就跑了?那他到底是要吃她,还是真的要雇佣她从事皇后这份工作?就算不给咬,也把话说清啊。
“你先住下。”
墓主人已经回到了悬棺里,声音轻飘飘地从顶上传来。虽然隔了沉沉的青铜棺椁,但这不影响他的声音;那古老编钟敲击似的音色,仍然低沉清越、清晰优美。
云乘月一抬头,发现他连棺材盖都重新盖上了。
她不禁反思了一下:她这是把海鲜自助……不是,是把鬼吓回老家了?
也不对,他神智完整、思维清晰、目标明确,也不能说是鬼。
云乘月决定更正对他的称呼:无名氏墓主。
谁让他不说自己名字的。
目前的坏消息是,她仍然无法确定自己的安全。
而好消息是,她暂时活了下来。
他说的皇后、光复河山,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认真的?
信息太少,想不明白。云乘月思索片刻,镇定地抛开了这个问题。
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既然他暂时不杀她,那她就要好好活,将每一刻都当成最后一刻一样,认真地活下去。
云乘月开始四处转起来,打算找找生存资源。
她原本做好了睡地板的准备,还琢磨饮食问题,但不多时,就有几名“活”过来的青铜人灯上前,将陪葬品推开,拖出一张雕琢精细、木料结实还隐带异香的床榻,再铺上光亮如新的褥子、枕头。
除了床榻,还有薄如蝉翼的玉壶装的琼浆、不知道打哪儿来的灵果和谷物,以及烤好的肉类。
她面对一桌子的食物,不禁又抬头看了看青铜棺椁。他沉默依旧,不像要提要求的样子。
如果换个人在这里,多半会战战兢兢、成日里忧心对方要做什么,乃至茶饭不思、日渐消瘦……
但云乘月不是别人。她只是摇摇头,就专心地享用起了新鲜的食物。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该吃吃该喝喝,闲了没事就琢磨自己体内的力量,再无聊就去和捧灯的青铜人说话,或者去观察满室琳琅的陪葬品。
帝王的陪葬品都是珍宝,堪称豪华博物馆,颇有看头。
反正只要墓主人不阻止,云乘月就能优哉游哉地自己过下去。
但她并不盲目乐观,也反复分析过当前利弊。
墓主开口要她当皇后、光复河山,说明了两点信息:第一,他是个被夺了江山的皇帝,而且无法单独靠他自己完成大业。第二,她作为皇后,肯定能给他带来什么不可替代的用处。
他好吃好喝好睡地供着她,更印证了这一判断。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目前来看,绝对实力是她弱他强,但在交易的平台上,她的筹码更大。
不过是比谁先沉不住气而已。
在阴暗不见天日的地宫里,云乘月气定神闲,活得有滋有味。
墓主人也并不总待在青铜悬棺里,时不时会出来逛逛,捣鼓一些云乘月看不大明白的事。从他出来开始,那具棺椁的盖子就再也没有盖回去,一直斜斜地掩在上头。
有一次,云乘月站在下面,仔细去看棺材盖上的字,就是他用手指戳出来的那几个。那是四个字,线条匀净流畅、字体结构对称,是小篆。
她发现自己认识小篆,而且能认出那是四个字:起死回生。
前三个字的笔画,都流动着玄色光华,尤其“死”字更带血腥杀伐之气。但最后一个“生”字却黯淡无光、死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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